在青海的几天,像经历了一场噩梦,整日被一种紧张恐怖怪诞的气氛包围着,像一张无形的网,憋闷的让人无法呼吸。6月16日,回到西安,但连日来弥漫在脑海的阴霾还是迟迟不能散去。
6月11日
端午小长假的第二天,陕北的老屈约我一块到西宁游耍,说是他有点小事顺便办一下。恰巧,节前中铁20局新闻科长王昌尧老师也约我参加13日他们在青海举办的活动,正好公事私事一起办,出门路上也有伴,我就答应了老屈的相邀。
6月11日中午12点,我和老屈到达西宁机场。老屈打电话有人来接机。路上,来人和老屈商量直接到化隆县群科镇,我才知道化隆县近日强制拆迁、赔偿不到位导致村民群情激愤,村民拉起条幅阻挡拆迁,被当地公安一次性抓走9人,8个年龄八至十五岁孩子因为家园被毁,无家可归,挡在村子公路上,被警方用催泪瓦斯喷射孩子们的眼睛(有照片为证),更为可恶的是孩子被家长送到群科卫生所竟被阻止救治。
下午2点,车子开到群科镇向东村,村子的一头已被拆的一片狼藉,隐约可以看到村民来不及搬走的家具残片,被砸在房子的摩托车等。被拆迁的村民没有安置住房,到处可见临时搭建的帐篷。我随即进到一家帐篷,里边极其简陋,两个老人躺在一边休息,两个孩子挤在一张不到50公分的小桌上跪着写作业!一马姓村民说,村子的青壮年男人大部分都在外边打工,家里留的都是老人孩子。6月5日拆迁的时候,她们来不及搬迁,家园就被铲车一下子给推了。
在群科镇卫生所,笔者见到8个还躺在医院的孩子,红肿的眼睛,无助、惊恐的眼神,隐约还能看到脸上的泪痕。孩子们到底怎么了?靠门口的孩子说,眼睛被喷到辣椒水(实为催泪瓦斯),很疼。
从进到村子到笔者从村子出来,大概有半个多小时的时间,笔者感到事态的严重,不敢在村子里多逗留,催促老屈赶快回西宁。车子刚上公路,就看到30多辆警车浩浩荡荡的进村了。笔者庆幸,还好没被碰上,不然就被抓走了。因为有村民告诉笔者化隆警方抓人是绝不含糊的。
事情远比笔者想象的复杂。当天晚上我和老屈住到西宁市东城区的聚龙商务酒店,因为初到西宁,晚饭后到街道逛了一圈,回来晚上11点多了。就在酒店的大厅,笔者感到有几个人很可疑,看穿戴很像在机关上班的,坐在沙发中间的人笔者有意多看了一眼,因为那个人是对眼!笔者警惕不想多事,从电梯旁的小超市又走到街上,直到晚上12点半,笔者回到酒店,大厅没人了才上楼休息。
6月12日,笔者一直在酒店和中铁20局的朋友聊天,询问明天他们开会的情况。王昌尧说20局在青海这边做工程有50年了,这次是青海省委宣传部牵头主办,中新社、中铁20局协办,主要是展示反映他们局修铁路公路的情况等。
下午两点,酒店有公安查房登记身份证。5点多的时候,老屈打电话说化隆宣传部李部长等到他房间,6点钟要请他吃饭,让我作陪。王昌尧因为有别的事,我送他到电梯门口。这时,笔者发现一直有可疑的人站在那里装“打电话”。
下午6点钟,化隆县委宣传部的李部长来了,接到西宁酒店吃饭。饭桌上,笔者发现其中三个人就是前天晚上在酒店大厅的人。一个是海东区委宣传部李永新、另外两个是化隆县委宣传部的人。饭桌上大家相互寒暄,海东区宣传部李永新问我们来此的目的,我说是西部大开发杂志社的来旅游,顺便参加中铁20局朋友搞的活动。李永新说他们特别好客,愿意和媒体结成朋友。老屈把化隆拆迁的事说了:接到群众反映情况,他下来了解情况,因为过节,所以就没到政府打扰,准备明天一上班,就到化隆县政府了解情况。
晚上9点多回到酒店,10点钟,上来十几个便衣公安一起涌到老屈的房子,几分钟后他们又来到我的房间。让收拾东西跟他们走,他们给我看了一个互助县警察的证件,我感觉自己被别人挖了个坑,不跳也得跳!
晚上12点,我们分别被带到一个叫化隆生态园的地方,说是他们的拆迁指挥部。紧接着我被带到一个房间,有一个叫汪阳警察给我做笔录,问我有没有到群科新区采访,有没有拍照片,并把我的证件、手机都没收了,不让我和外界有任何联系。期间我把20局王昌尧的电话给他说了,让他们联系,我说自己没参与群科新区的任何采访。一直折腾到凌晨三四点,才做完笔录。
13日,他们联系到笔者单位,说是说明情况就放我走。期间我朋友也托人给他们局长打招呼,说是下午开完会就放我走。可是一直到下午四点,他们又把我带到化隆公安局,照相、验指纹、验笔迹,像对待刑事罪犯一样,一直到晚上6点钟。整个过程我觉得荒诞、怪异、恐怖,化隆警方真能把白的说成黑的?把一个清白人折腾成一个罪犯?我感觉自己掉到坑里了!
下午7点,杂志社领导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明天来接我,我心里有底了,但不敢声张,我怕他们再想办法对付我。
晚上,叫汪阳的警官又过来给我做笔录,给我说:要不中铁20局的朋友过来给我写个证明让我走,要不我单位来人把我领走,不然我就很麻烦,会被拘留。让人奇怪的是,我20局的朋友王昌尧的电话一直打不通!这次笔录汪阳问我的话相对专业,问我老屈拿钱了没有,我们单位有没有跨区采访的权利,我照相了没有等问题。
14日早上,我单位西部大开发的领导来了,中午他们把我带到化隆县公安局。王副局长给我单位领导说是误会,说我到向东村后,村民直接把210国道堵了三个小时,并说这个村的村民很难缠,一家都赔了200多万了,还闹事。
回到西安,通过多方查证,才知道化隆警方一直在说谎,向东村的村民一家几代人在外边做生意,花一百万盖的房子,才给赔17万,并且17万一直没到位。村民们在我们去化隆的几天前都堵路了,当天并没有堵路!我中铁20局的朋友当天晚上被黑社会恐吓,让他不要多管闲事,小心脑袋等,朋友报警,把手机卡卸下,所以电话一直打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