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刊记者独家获得的资料中,通过梳理发现,其“变身” 速度之快,更是令人惊讶。
2007年10月15日,保德县经贸局委托忻州宇升拍卖有限公司以底价37.3万元拍卖扒楼沟煤矿,得出这一数字的是山西天华财务咨询评估有限公司的一份评估报告。该报告称,扒楼沟煤矿总资产3563.42万元,负债总计3526.12万元,净资产37.3万元。
2007年11月8日,兰金明、徐建军、张怀宝以37.5万元竞得该煤矿。
成交前6天,2007年11月2日,经山西省工商局批准,保德县扒楼沟煤矿变更名称为山西晋保煤业有限公司。
成交前13天,2007年10月25日,保德县国土资源局向山西省工商局出具的《占用土地的证明》中,已称山西晋保煤业有限公司(原保德县扒楼沟煤矿)。
成交前24天,2007年10月15日,保德县扒楼沟煤矿向山西省工商局提出改制申请,变更名称为山西晋保煤业有限公司,变更注册资本为1156万元,变更股东为张怀宝、徐建军、兰金明,张怀宝任执行董事。
拍卖成交当日,2007年11月8日,保德县经贸局与张怀宝等三人签订了净资产转让协议。
同日,保德县经贸局发出了《关于保德县扒楼沟煤矿明晰资产的决定》,将该矿资产明确为个人财产。
同日,保德县经贸局批准扒楼沟煤矿改制,变更为山西晋保煤业有限公司。
同日,山西晋保煤业有限公司召开第一次股东会议。
让人生疑的不是保德县政府机关办事效率之高,而是在拍卖成交之前,甚至在委托拍卖之前,山西晋保煤业有限公司就成立了,而且做了很多企业改制的工作,并且连注册资本和股东名称都已经在工商管理部门完成了变更。
这就意味着,竞买者张怀宝等人早就知道其一定会竞买成功,而且连成交价都已提前知晓。
蹊跷的“红顶化”
尽管诸多声音将5年前的那场转卖,呈现出斑驳的颜色,不过,作为忻州市政府在10月份就表示:在整合市纪委派驻保德督导组和县委、县政府调查组力量的基础上,成立了联合调查组,开始调查,调查情况将适时向社会公布。
但截止到本刊记者发稿前,官方仍未对是否“贱卖”给出结论。
事实上,在2007年那场“贱卖”之后,有关山西晋保煤业有限公司的戏,不仅没有结束,甚至一曲接一曲,越唱越精彩。
2009年2月24日,徐建军、兰金明分别转让山西晋保煤业有限公司的股份给李爱军、江硕夫,由江硕夫担任总经理,张怀宝任执行董事。
2009年7月23日,经山西省工商局核准,山西晋保煤业有限公司名称变更为“山西忻州神达晋保煤业有限公司”。同年8月31日,山西省煤矿企业兼并重组整合工作领导组批准山西忻州神达晋保煤业有限公司进行兼并重组整改,将该矿区面积由原来的3.529平方公里扩大到10.0724平方公里,该区域包括了与原扒楼沟煤矿毗邻的桑塔则矿的开采区。
通过此次整改,山西晋保煤业从原来的一个接近枯竭的贫矿,眨眼又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富矿。
据当地煤矿老板告诉记者,在当时山西全省煤炭企业兼并重组改制“国进民退”的大气候下,一个民营煤炭企业能够得到如此优厚的“待遇”,实属“罕见”。
2010年7月24日,张怀宝、江硕夫将其在煤矿的股份分别转让给山西忻州神达能源集团有限公司、山西晋龙能源投资有限公司、李爱军个人。
有趣的是,本刊记者从相关材料上发现,山西忻州神达能源集团有限公司并未在股权转让协议上盖章,也无人签字。469万的股价到底是何人付款,不得而知。而此时,距离晋保煤业变更名称为神达晋保已经有一年之久。
值得注意的是,从2007年,负责将扒楼沟煤矿“贱卖”给张怀宝等人时任保德县煤监局局长的李新生,此时已调任忻州市煤管局的副局长,而神达能源集团有限公司是忻州煤管局下属的国有企业。
山西晋保煤业更名为山西忻州神达晋保煤业有限公司之后,又从一个私企戴上了国有的“红顶”,此间有何关联,不能不让人深思。
2011年8月10日,山西晋龙能源投资有限公司及李爱军又将其在山西忻州神达晋保煤业有限公司的股权,出质给华能贵诚信托有限公司,换取借款共计人民币7亿元,用途不明。
在几天矿区的调查中,记者脑中虽然装着无数的问号,仍然无法查清皑皑白雪下,神达晋保煤业那“谜”一样的历史,却不得不每天面对着矿区百姓艰辛的生活。